我年少时就辍学参工来到煤矿，到如今己工作36年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有一名工友因昂贵的手表丢失了，竟导演了一出请“魔术师施法找手表”的闹剧，结果是“雪上加霜”， 手表没有找回，又赔了钱。

    记得那是在1985年的春天，我在采煤四队生产一班工作。我的李师傅担任班长，班上共有12名工人，他们都已成家立业，唯有我当时才满20岁，是班上最年轻的职工。工友阳武（化名）20多岁，结婚才几年，家里有一个不满3岁的胖小伙子。陈礼（化名）那年30岁出头，生得圆头虎背，看上去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是班上的生产能力，参加工作三年多以来，他多次被矿、队评为“先进工作者”。因井下气候温差大，阴暗潮湿，陈礼上下班时总是喜欢穿上一件厚厚的棉衣，工作时就把棉衣脱掉，下班再穿上。在这前段时间，陈礼花光所有积蓄，买了一块上弦的“海欧”牌男士手表，为彰显自己买了一块名牌手表，他喜欢戴着手表前来上班，惹得全班职工很是羡慕。那天中班工作前，陈礼象往常一样先是脱掉棉衣，取下手表后塞入棉衣内层的兜里，然后，裹好棉衣放在工作面的巷道壁上，就与全班职工一起进入采煤工作面，投入了紧张的攉煤工作之中。在生产过程中，陈礼也没有留心去观察棉衣的变化情况。经过共同努力，当班顺利地完成了生产任务。

 

    陈礼下班时去取棉衣，却见已掉在地上，他捡起伸手往兜里一摸，空囊囊的。“我的手表不见了，谁偷走了？”工友们听到他的吼声，齐聚到他的身旁，纷纷从地上煤堆里寻找手表，可是，难以找到。刚买不久的名牌手表丢了，意味着几个月薪水就泡汤了。陈礼在下班途中哀求道：“那可是我几年的积蓄呀，求求你们，谁偷了手表就还给我吧。”工友们都摇摇头，默默无语，我说：“你的手表以往裹在棉衣里，放好后就没有丢失，今天肯定是棉衣掉下，落在煤炭中被刮板运输机拉走了。”陈说：“今天工作面没有来过外人，一定是班上的人偷走了。”他见无人回答，继续说：“那就请大家洗澡更衣后，一起到队上去追查处理”。陈礼扭着大家来到队部办公室，队长问明情况后说：“陈礼手表丢了是事实，当班的职工都有嫌疑，谁要是偷了手表，如果主动交出来，可免于处罚。”他让每名职工详细讲述自己当班工作具体情况，但始终追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队长说：“你们当中若有人偷了手表，怕丢面子，不好意思交出来，就请你明天上班时，趁人不注意，主动把手表放在丢失手表的巷道壁上。”这样，追查会无果而终。

 

    第二天中班，陈礼尾随工友来到工作面巷道壁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但仍不见手表踪影，他彻底失望了，心里时刻想着丢失的手表，工作起来也总是打不起精神，下班途中又总是唉声叹气。第三天，陈礼没有来上班，听说是生病了，请了几天病假。

 

    第四天，外地的一个杂技团来到煤矿演出，这个剧团阵容强大，有杂技演员、魔术师等。我去上班时，工友告诉说：“今天全班要下一个早班，陈礼师傅花了6元钱请全班职工到矿俱乐部看戏，不去不行，听说与手表丢失有关。”看戏与手表丢失有啥关系？我不知陈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了洗脱偷手表嫌疑，全班职工下班后带着，整场戏杂技节目惊险刺激，魔术节目更是变化多端，观众都为精彩纷呈节目热烈鼓掌，但我班11名职工都是带着满腹凝惑的心情看完了整场戏后，已到晚上10多钟了，陈礼邀请大家一起来到他的寝室，不料，杂技团的魔术师早已等待在此。魔术师将我们带进一间黑暗的密室，叫大家坐定在室内早已摆放好的凳子上后转身出去，并且轻轻的关上了门。正当我们心中忐忑不安之际，密室的门一下打开又关上了，进来了两个人，是魔术师，陈礼手上还端着一个大盆，这时，魔术师来到我们面前默不作声，依次将盆中东西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中。当他走到我的面前，用双手抱住我的左手，示意我将左手手指向上伸开不动，然后，他将盆中盛满清水的小碗端来放在我的手指上，并要求我右手护着碗体不动。他陆续将盆中11个小碗放在每个人手后说：“大家注意了，我叫干啥就干啥，好吗？”工友们齐声说：“好！”魔术师道：“大家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用力摸一下碗底，再摸一下自己脸庞。”工友们都照着说的去做了以后，密室灯光一下亮了，包括我在内的10职工的脸上都被印上了两个黑色墨汁的手指印记，唯独阳武脸上没有，而且，他还把小碗中的水还洒在了自己的裤子上。这时，在场的人目光都一起盯向他，仿佛他成了偷手表的最大赚犯，陈礼更是怒火中烧。阳武急忙表白说：“我从未见如此阵式，心里有些紧张，但我确实没有偷手表。我是下井工人，若是偷了陈礼的手表，就会在井下被煤矸砸死，走路摔死。”陈礼冲上去扭着阳武叫还手表，于是，两人抓扯起来，工友们齐上前将他们拉开，两名工友迅速将阳武送走。陈礼转身对魔术师说：“我花了半个月的工资，请你施法找手表，给个答案吧！。”魔术师说：“我按照魔术技艺法门施法成功，答案已出，自己找他要手表去吧”。

 

    次日上午，陈礼来到阳武家中索要手表，惹来了许多围观者。阳武抱着自己不满3岁的胖小伙子，怒气冲天地走出家门，走进自家院坝之中，当着众人的面说：“我现在是有口难辩，为了表明自己清白，只好用心爱的儿子来发誓赌咒，苍天在上，我如果偷了陈礼的手表，就让我父子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此心天地可鉴！”围观群众明白真相后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没有真凭实据，怎能听信江湖术士信口雌黄，冤枉好人。”这样，陈礼在众人的责骂之下，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作者：川煤广能公司绿水洞煤矿 蒋昌明

编 辑：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