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建梅:雪中记忆 | |||
煤炭资讯网 | 2018/1/19 13:31:08 散文荟萃 | ||
十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都没过脚腕了,还在下!
蓬蓬松松铺了一地,软嘟嘟,毛茸茸。一脚踩下去,已看不见鞋子。迈开腿缓缓的走,咯吱咯吱的声音直达耳股,好听极了。 透着路灯的亮光看过去,雪依然密密斜斜地下,恍然片片玉麟飞舞着扑向大地,瞬间又无声无息。枝叶上裹了一团团的雪,好似盛开的白菊一簇一簇的,煞是惹眼。 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全都浸润在这绵软之中。 独自在雪中慢行,忽然觉得这世间已无尘埃,人便也单纯了许多。雪轻轻柔柔的,飘落在肩上,安静优雅。有如喜欢上了某个人抑或是某个物件,只那么一丁点儿,就把紧闭的心门慢慢地软和了,记忆的阀门也随之渐渐打开...... 记忆中的每一个冬天,几乎都是在瑞雪飘飘中度过的,空气也是清冷清冷的。睡梦中,母亲总是早早起床,将炉火捅旺,待炉子里的煤烧得红彤彤的时候,铝制的大水壶里便悠悠地响起哨儿。此时,母亲就会把我和哥哥的棉衣拿到铁皮烟筒边儿,一件件地烤热乎,一件件地塞进我们的被窝,然后开始叫我们起床。天真冷,我们都留恋被窝里的温暖,不愿意起来。母亲往往是要叫上两三遍,甚至五六遍,我们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穿衣、洗漱。然后拿起炉台上早已烤的焦黄的馒头,背起书包去上学。 记得那是个飘雪的周末,母亲说:“外边雪大,冷,就不要出去玩儿了,妈给你们炸油糕吃。”我和哥哥听后争先后爬起来,焦急地等待着母亲做她拿手的黄米面油糕。 只有在这样下大雪的冬天,母亲才可能在家给我们变着样做些好吃的。平日里,母亲的理发店里总是客人满满的,她整日里呆在店里,没有时间给我们做变样的饭食,记忆里,总是“老三样”——馒头、稀饭、熬白菜。 那天吃过早饭,只见母亲挽起袖子,在开水锅上放好笼屉,把新买的黄米面用少量的凉水和匀,等热气腾腾地窜出笼屉后,便将黄米面均匀的洒在铺着雪白笼布的笼屉里,熟一层铺一层,等全部放进去之后,再盖上笼屉蒸个三、五分钟,待黄米面变成金黄色即为熟透了的糕面。 出锅后,母亲将烫手的糕面倒进磁盆中,手上占了凉水,作拳头状,使劲揉搓,此乃“踩糕”,是为了使做出的糕劲道不粘口。随后搓成圆条状,揪成直径5厘米左右的面团,用手捏成片状,包入煮好的豆沙馅,捏成饺子状,再将捏好的糕放入热油锅中炸至颜色金黄,用漏勺捞起,控油,出锅。我们兄妹俩目不转睛地围在母亲旁边,早已看的是口水直流,期待着分享油糕的时刻。终于可以吃了,我们迫不及待的一人夹了一个油糕,蘸着白砂糖吃开了,香甜糯软的感觉顿时弥漫了周身,小小的家里顿时充满了欢乐,这美好的记忆,也就深深的印刻在心底了。 雪花飘洒依旧,在雪中行走,仰起脸,便会有一片、两片、无数片的雪花落到发上、睫上,清凉却不失温柔,却引起人无限遐想,抑或是喜,亦或是悲......冬雪终会消融,春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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