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长军：与月有缘 | |||
| 煤炭资讯网 | 2018/1/28 13:27:42 散文荟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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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爱坐在窗前，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思绪便不由自主的飞向了远方。从开阔的平原到起伏的高原从荒凉的沙漠到绿色的草原，还有黄河长江，还有大海，他都去过。好多的纷纭往事都已淡漠，唯有这皎洁的明月，孤独时与他相伴，寂寞时与他相伴，他沐浴在月光里，月光浸透了他的心。月亮是与夜相连的，夜与黑暗是相连的，也许只有在夜里，人才活的更加真实。该是小人的是小人，该是畜生的是畜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是什么人胡乱联系，把人与畜牲相比，有时又说某人就是畜牲。翻开二00九年版《现代汉语词典》205页右下角的词条解释为：畜牲，同畜生，泛指禽兽（长用作骂人的话）。再翻到1106页查到“禽兽”的解释为：鸟和兽，比喻行为卑鄙恶劣的人。如衣冠禽兽，如禽兽行为。看来人与禽兽确实分不开了。到网上一看，有网友却说：别把人比作畜牲，那是对畜牲的侮辱！语言的尖刻，在汉语中竟然应用到如此地步。他原来总以为新时代好多网民只是用着不伦不类的语言，吃着五花八门的食物，穿着千奇百怪的衣服，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不合时宜、与黑暗相连，与月亮有缘的人。因为真实，他喜欢月亮；因为浪漫，他喜欢月亮；因为爱情，他喜欢月亮。他也有过爱情？那也是一场爱情，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春雨过后，埋在地下的种子积聚了足够的力量，纷纷钻出地面，它们瞪着惊奇的眼睛看世界，同时把大地装饰的五彩缤纷。每到夜晚，微风吹拂，虫儿开始发情交配，空气中弥漫着花的芬芳和膨胀的情欲。即使没有歌声，夜与青春的交响也足以沁人心脾、滋润心灵。大学的校园里也被夜风吹拂，在明月当空的夜光中，他和吴冰冰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花丛中正畅谈它们的未来和梦想。 他象一株含羞草，善良使他有些懦弱，真诚使他有些笨拙，单纯使他恨不得是一个透明的晶体，好容易让对方把他看透把他理解。白天他是一个呆板的人，夜晚他是一个敏感机灵的人。吴冰冰就说，看你，在教室里是一个人，在宿舍好像换了一个人。他和吴冰冰的交往时从书开始的。共同的兴趣爱好，青年人的文学情结，谁不读几本小说？他们那个时代以读古典名著和西方批判现实主义小说为主，有一部法国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多夫》是他最推崇的。吴冰冰在课余时写了个纸条，轻轻地看着他，从他身边走过，就象特务接头一般，轻轻地悄悄地把纸条用她那白嫩而颤抖的手，有着一种偷情的激动，有着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纸条传到他手里，他接过纸条，是甜润，是激动，是幸福。血液里的股股春潮象发芽的春草蠢蠢欲动。 公开场合，他从来不主动和女孩子说话，但在私下里，只有几个人时他的口才很好。他的那种内秀完全显现出来。他害怕众目睽睽，他喜欢夜色朦胧。 他不会吻，不会抚摸，男女之间的东西他还处于混沌状态。他也没有牵过吴冰冰的手。冰冰就比他胆大的多，字条大都是她写给他，电话大多也都是她打的。并非他没有男人的冲动和男人的欲望，只是因为他把男女之间的事看得太神圣，他把自己当作了天使，他的真实可以感动天地，他的纯洁象透明的水晶。 月亮升起来，皎洁的清辉洒在广场，洒在花丛。他和吴冰冰谈的那么投入，当她问他的理想时，他说将来成为一个艺术家，身边要有一个秘书。而他问她的理想时，她回答她的理想是当一名好秘书。他好感动，那一刻，他用胳膊圈住了她。当他这样做时，他感觉幸福极了，沉浸在一种陶醉之中。如此，他和吴冰冰之间就有了一默认和默许，一种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那种拥有。纯情的如水，皎洁的如月，他们的心灵是相通的，他们呼吸着彼此的青春气息，这种纯情的拥有使他们互相象揣着一头小鹿，既怕人知道，又盼望人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一切都变成了春色。天更蓝、草更绿、心更明快。那时的他和吴冰冰两人之间好像有一种心理感应，他的眼神，他的手势好像和她的心理通着。同样地，她的一笑一怒，举手投足，他马上就明白其中的含义。 然而吴冰冰的好友白莹莹的加入却打破了他和吴冰冰的月下之盟。 月亮更加明亮，吴冰冰变得沉重，她觉得他应该是属于她一个人独有的东西，他的感情丝毫也不容任何人瓜分。而白莹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爱说爱笑，对谁都那么善良。他觉得吴冰冰就象绳子在套住自己，他要挣脱。于是他又和白莹莹燃起了新的恋情。以白莹莹的机灵洒脱善解人意最终赢得了他的心。 吴冰冰失落得象跌进了峡谷。泪水浸泡着月光，将她的痛苦淹没在夜色中。 他和白莹莹突破了友谊的界限上升到了恋情。月亮隐在云层后面去了。 那一晚，月色深沉，白莹莹把他带进了女生宿舍。他只感到新奇、刺激和芳香。他并不懂得白莹莹肉体的珍贵，他只觉得只要搂着她、抱着她就是最大的幸福。天天做梦都愿意发泄性欲，但真的抱着白莹莹时，他对感情的那种神圣感使他恢复了天使的理智。他抱着她入睡了，他并没有从肉体上占有她。 月亮偷偷地从云中钻出。纯洁的，超脱凡俗的爱情不久就沾上了物欲的污泥。白莹莹在几度徘徊之后，离他而去。 一时间，他感到昏天黑地，又彻夜难眠，彷徨苦闷。故乡中学操场上他常去坐着看月亮，希望白莹莹能从白云中飘然而至。 月色昏暗，月色狰狞。吴冰冰和白莹莹仿佛是他人生中的两位仙子渐渐消散于人海之中。他常常品尝宋代欧阳修的一首词叫作《生查子》：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透。 很久不见月亮了。再见到月亮时，已是残月。 他和张大哥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古训。然而张大哥整天不在家，大嫂其实和他同岁，欲望正强，两人经常见面，胡开玩笑。有一次大嫂就半开玩笑地说，有本事晚上来。他去了，两人钻进了张大嫂的被窝。他一想起张大哥，马上就不行了。他撤退了。 后来他每次见到他们夫妇，都惭愧。虽然他并没有从肉体上占有张大嫂，但他已恨自己恨到了地狱里去了。 今夜无月。 他睡不着，望着窗外无月的夜晚，他想起李白的那首著名的《静夜思》。他忽然想改动它，于是他把它改为： 床前明月光，今夜无光。 疑是地上霜，此时无霜。 举头望明月，今夜无月。 低头思故乡，何处是乡。 他怕自己的冲动。男人一旦成熟之后就变成了畜生，他想。 月亮升起来。月光如水，月光无垠。月光照着他独步的身影，悠长悠长。在这漫漫长夜里，人去了面具之后，他突然又想起人怎么能和畜生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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