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企业”债务处置是煤炭行业去产能工作的难点，关系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能否取得实质性突破。受煤炭资源加速枯竭，企业丧失造血功能、盲目扩张，遇煤炭价格持续下跌，风险集中爆发和金融机构严控煤企融资增信，高成本债务不断累积等三方面因素影响，当前，煤炭行业“僵尸企业”的债务呈现出资不抵债、多金融债务、债务平移至集团的特点。随着债务处置工作的推进，面临一些亟待解决的困难和问题，制约着煤炭行业“僵尸企业”债务处置工作的深入实施。

　　缺乏对“僵尸企业”概念的明确界定，指导债务处置工作的相关规定也尚未明确《关于钢铁煤炭行业化解过剩产能金融债权债务的若干意见》（银监发［2016］51号文）用“已停产半停产、连年亏损、资不抵债、失去清偿能力”解释“僵尸企业”，缺少明确界定和细化标准。“僵尸企业”在范围和统计口径上不统一，地方政府和发改、工信、国资等部门依不同标准进行摸底排查，商业银行因不能准确判断“僵尸企业”范围而难以操作，后续管理等工作很难开展。

　　“统贷统还”模式下金融债权债务关系不清晰，加剧处置困难。大部分“僵尸企业”经营情况较差，银行授信不足，甚至自身并不具备融资条件，所需资金大多由上级集团公司统一融资后，以委贷或垫资方式拨付给各煤矿，金融机构依据贷款合同确定债务承担主体，直接将债务认定为集团公司。同时，债务涉及多家金融机构，经过统借统还环节，债务无法准确分配到每家金融机构，导致金融债权模糊。

　　不良资产核销清算问题多、耗时久，金融机构最终可收回资金严重缩水。不良资产核销清算关系到不良资产能否顺利变现，关系到债务处置能否及时止损有效处置，具体操作尚存不少问题。一是涉去产能企业不良资产核销清算过程中因债务主体变更，涉及税务缴纳清算、行政许可变更、工商公告等变更程序，繁琐费时。二是金融机构核销不良资产需先经过税务部门的核销程序，企业经营亏损尚未交齐的历史欠税与滞纳金需完成清偿，才可进行核销处理。加之税务部门核销口径与财政部门及金融机构核销口径均不同，税务机关需重新核销。三是若经法院上诉程序处置，上诉费用和税费补缴清偿后，金融机构实际可收回资产进一步缩水。四是不良资产在拍卖时评估价格常常虚高，一方面导致不良资产频频流拍，另一方面使银行处置时所需缴纳增值税等税款相应提高。

　　为更好的解决上述问题，加快推进煤炭行业“僵尸企业”债务处置工作，笔者建议，应进一步界定“僵尸企业”标准，明晰各方职责，完善清算核销所需配套财税金融支持政策：

　　明确 “僵尸企业”标准，出台去产能矿井债务处置实施意见和相关配套政策，科学界定 “僵尸企业”的具体标准和范围。除根据企业资产总额、负债总额等设定标准外，建议加入企业电费缴纳、增值税缴纳、土地规划验收、营业执照年审及银行欠息等已有统计指标，设立“僵尸企业”动态数据库。出台涉及去产能矿井债务处置实施意见和相关配套政策，一是对去产能关闭退出的国有煤矿涉及的部分债务，比照执行原国有煤矿政策性关闭破产的有关政策，对可以明确贷款主体的银行贷款，视为呆账予以核销；二是对不能直接明确贷款主体，由集团母公司“统借统还”的煤炭债务，按退出产能占全公司总产能的比例确认；三是对已明确的去产能矿井债务，可考虑先采取停息挂账或计息挂账方式处理，再开展处置，防止债务不断累积，加大处置难度。

　　进一步发挥债委会作用，有效协调债务处置相关方利益。建议加强监管部门领导，加强债务会的沟通、协调、监管能力，建立信息沟通平台。一是推进政策信息交流共享，债权银行及时、全面了解和掌握政府智能部门出台的相关政策信息及“僵尸企业”名单，防范信贷风险，减少损失；二是建立“僵尸企业”定期向债委会报告制度，定期向上级主管部门和债权银行报告全面、真实的财务信息和经营状况，不得有隐瞒融资、虚构销售收入或虚假生产经营等情况，主动配合政府和银行对“僵尸企业”的清理措施和风险化解方案，减少信息不对称；三是建立顺畅的同业沟通平台，保持信息共享和意见交流顺畅。四是建立大额风险处置化解工作机制，及时应对大额风险事件，依法有序实现过度融资客户、去产能“僵尸企业”退出。五是对于中小银行给予适度政策支持，维护中小债权银行利益。

　　完善核销阶段配套金融支持政策，提高不良资产清算效果。一是完善贷款减免制度，将责任认定与追究改为贷款减免实施后进行，与呆账核销责任认定和追究的时间保持一致，及时把握贷款减免时机，帮助企业及时摆脱资金链断裂风险，防止贷款进一步恶化。二是统一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关于呆账核销的税款抵减口径，适当扩大商业银行核销自主权，增加商业银行核销积极性。三是建议适时修改呆账核销政策，放宽核销标准。

　　（作者供职于国家发改委经济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