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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劲松:第一次陪父母旅行

煤炭资讯网 2018/11/14 11:43:11    散文荟萃
    今年春节,陪父母聊天时,从二位老人的话语中,我听出一些端倪,二老希望有生之年多外出走走。看着老人斑白的头发,满脸皱纹,以及昏浊无光的眼神,我不禁暗暗自责:一定多陪父母出去看看,万不能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和悔恨。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从朋友处借来车子,准备载着父母去青木川古镇走走。临行前,两位老人忙前忙后,药品、食物、水、衣服、身份证等等,查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少了一样。看着老人们兴奋得如同要出远门的孩童,我的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竟出来了。我忙躲到一边,佯装收拾行李,擦去眼角的泪水。煤矿工作近三十年了,单位组织的,还有朋友间开展的旅游,我参加了不少,但陪同父母旅游却是第一次,这也许就是他们格外兴奋的原因吧。于是,我默默打定主意,这次出门一定顺着二老的心,让他们开开心心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原计划七点出发,但车辆启动时已是早上八点半了,平时急躁的我却十分安静,朝夕相处的妻子也有些不解。旅行结束后,妻还特意问过我。
   为避免二位老人旅途寂寞,妻颇费了些周折才邀请到小姨同行。车上高速后,随着车辆的颠簸和摇晃,还未离开广元,小姨就已进入梦乡,但这丝毫没有影响父母的兴致。
   一路上,父亲问这问那,好像什么都新鲜好奇。我一边小心驾着车,一边细心回答。遇到不明白的地方,父亲还要反复问两遍。坐在后排的母亲禁不住埋怨父亲,要他少问,以免影响我开车。还质问父亲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怎么不像以前一样晕车呢?父亲若有所思,貌似轻松地说,高兴嘛,说了你也不懂。而我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却涌上一股淡淡的苦涩。辛苦劳作一辈子的父母,已过古稀之年才能在儿子的陪伴下,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近距离感受不同于故土山水的异乡风景,体验旅途带来的新奇与快乐,这既有时代的局限,更多的却是作为儿子的我的疏忽和失职。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平安到达目的地——青木川。车刚停稳,小姨就醒了。妻开玩笑地说小姨患了旅游综合征。小姨不解,忙问怎么了。妻接着说,上车就睡觉,到了景点忙拍照,回家一问什么也不知道。话音未落,父亲、母亲、小姨都笑了。从笑声里,我分明感受到三人发自肺腑的轻松和释放。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对花甲之年的小姨实在是一次不小的挑战和考验,对年过古稀的父母更是如此。我明白妻的良苦用心,冲她会心的笑了。
    顶着温暖怡人的阳光,走在透着历史沧桑的“回龙场”古街道上,混合着山花、松柏、泥土芳香的微风轻轻拂过耳边,目之所及多是古色古香卯榫结构的穿斗木式房屋,偶而有几处中西结合的“洋房子”点缀其间,导游小姐的解说抑扬顿挫,带着当地浓浓乡音,让我仿佛置身于八十年前的民国陕西小镇,真如梦境一般。
    “赵哥,快过来拍照。”妻的叫声让我回过神来,连忙快走几步追上去。父亲、母亲、小姨、我和妻,五人一起留下了此行的第一张合影。看着父亲、母亲合影后幸福、满足的神情,我的心暖暖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我们陪着二老先后游览了唐世盛、荣盛魁(旱船房)、风雨桥。每到一处,父亲、母亲都东瞅西问,有说有笑,非常活跃,留影时偶而还卖卖萌,摆个pose,煞有介事,仿佛两个天真的孩童,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浓厚兴致甚至感染了同行的导游小姐,我不禁为自己周末旅行的决定暗暗庆幸。
    午饭时间到了,我和妻精心挑选了一处幽静雅致的小餐馆。落坐后,妻从背包里拿出了酒。见此情景,父亲有些诧异,因为我的身体原因,父子俩已经多年没一起喝酒了。
    “爸,今天本应陪您喝点酒,但因为要开车,只有小群(我的妻子)陪您了。”见父亲有些疑惑,我连忙解释。
    父亲却好似没听见我说话,站起身去旁边添茶水,但我分明看到老人下意识用手擦了擦眼睛,我的鼻子又有些发酸。为人子女的份内之事,于父亲看来却是多么难得,甚而让他感动。倔强的父亲竟是这样脆弱、善良,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两点左右,我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魏氏宅院。也许是宅院主人魏辅唐最后的遭遇深深感染了两位老人,临离开时,父亲、母亲竟有些伤感,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欢快和轻松。“人活着真不容易。”不善言辞的母亲轻声叹息,“一起再照个相吧,留个念想!”于是,我们一行五人在刻有“魏氏宅院”的石头前,留下了此行的第二张合影。
    车子离开古镇近十公里后,父亲、母亲终于想起一件事来。我的侄女二老的外孙女因为上学没能陪他们旅行,二老承诺要带礼物给她。我立即调转车头,陪父亲、母亲在古镇上买了礼物,吃的玩的都有。
    车上高速后,我打开了音乐。“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育女一辈子......”略带伤感的旋律慢慢响起,和着二位老人均匀的鼾声,我竟有些陶醉。父亲、母亲用青春岁月、一辈子的辛勤劳动换来了家人的平安、儿女的成长。如今,他们老了,年龄越来越大,有一天还将离我们而去。作为儿女,我们唯有知恩、感恩,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让他们感受美好的生活,幸福快乐度过晚年时光,这是为人子女者天经地义的责任!

作者:川煤集团广旺公司代池坝煤矿 赵劲松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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