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丽:母亲的第一次远游 | |||
煤炭资讯网 | 2018/7/24 15:39:29 散文荟萃 | ||
当楼上的阿姨在人堆儿里兴致勃勃地谈论她为期一周的港澳游的时候,当后面单元楼上李某的母亲抱怨她云南实惠团的导游辱骂乘客的时候,我的母亲总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副既期待又害怕的表情。我知道,她并不是不想出去,只是有所顾虑。她保守的态度,像是对待脚下的一道门槛,想一步迈过去,又害怕被绊倒。 几乎每年我都会怂恿母亲和我们一道出去,因为各种原因总是未能成行。我心里一直有憾,因为她的腿脚也是夕非今比。 我想,要让她迈出这一步,平时的耳濡目染很重要。所以我就总是有事没事儿地在日常生活中穿插一些相关的话题:比如,某某的母亲前两天病了,看病之余顺便逛了逛,心情竟然大好,从起初的西施捂心竟然演变成了后来的昂首阔步。…… 然后瞅准她身体状况还不错的时候,提出自己的建议。在她几近松口时火速从网上订了机票和酒店。她们那一代人都比较节俭,如果知道你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一般是不会强制你退票的,因为她们更清楚:退票有损失,平白无故的损失是她们最不乐意看到的。 从来没出过门的母亲,从确定了行程起,就兴奋地忙起来了:查天气;找合适穿的衣服,什么颜色拍照好看?拾掇出来墨镜;找一双轻便又透气的鞋子……还故意赌气地说:“老娘可没带钱!你看着办。”我笑着说:“我全包,不用你带。”看着她这样,我心里特别高兴。 这次出行,一方面是带老妈出来逛逛,本来还想叫我爸,不过我爸每天都要照顾就近80多岁的奶奶,所以未能一起出来;另一方面,是帮孩子兑现允诺了两年之久的约定。 因为有了母亲,带着小女儿也觉得方便了许多。我们娘仨一路上其乐融融。候机的时候观察飞机的频闪,给孩子区分哪一架是波音公司的飞机,哪一架是空中客车的飞机;从舷窗上看白云,问母亲像不像《西游记》里齐天大圣驾着筋斗云寻仙问药的场景;气侯潮湿,在酒店洗的衣服老不干,母亲起得早就拿着吹风机给还没起床的我们吹干衣服;母亲在海边像小孩子一样撩起裤腿和我们一起在沙滩上找好看的贝壳;娃娃拎着小桶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时间长短?行程如何?景点几个?在我看来都不是事儿,高兴才是不虚此行的主旨。我们带着娃娃吃了小家伙的第一顿必胜客;在海鲜为主的城市找到了“大龙焱”火锅;娃娃终于见到了大海,也体验到了在海里玩耍的滋味;母亲终于出山,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有什么比这些更珍贵的呢? 今年年初,我就把这一项写上了日程,满心期待。现在终于实现了!快回来的一天晚上,母亲突然提出要给我一些钱,说我花的太多了,怎么能让我一个人花。我没要,但是我很神秘地说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就权当付过费了:“那就是下次再出来的时候,你要毫不犹豫地跟着我走就对了。” 携老带小的一次出门,也是母亲的第一次远游,尽管行程很散,尽管酒店不尽人意,尽管吃的很另类,又有什么关系呢?开心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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