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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绍华:送你一朵麦粒花

煤炭资讯网 2023/6/7 19:14:40    散文荟萃
   
      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就送你一朵麦粒花吧。电影《隐入尘烟》里剧中男主马有铁在麦秸堆旁用麦粒拼成了一朵麦粒花印在了女主曹贵英的手背上。从此,这世间有了专属于他们的爱的印记。
      曹贵英,父母离世后和哥嫂生活在一起,从小残疾,无法生育,还经常小便失禁,被哥嫂养在后院的窝棚里。而老光棍马有铁在家中排行老四,父母大哥二哥都不在了,一直跟着三哥一家生活。半辈子都被三哥家当成驴一样使唤,却在三哥的儿子准备结婚之时被哥嫂一家嫌弃多余。为合理把他赶出家门,让媒人牵线介绍了同样被家人嫌弃的曹贵英。
      两个同样被亲人所嫌弃的苦命人,话都还未曾来得及说一句就这样结婚了。一座同村人废弃的旧房子成了他们的婚房,新婚的第一夜,贵英就尿在了床上,怕被嫌弃的她整晚蜷缩在一旁,不敢吱声。半夜醒来的马有铁觉察了,善良的他装作不知道,却把煤球加上,翻身睡去,贵英撅着屁股对着煤炉烤了一夜尿湿的裤子。
      马有铁可怜贵英,对贵英生出了怜悯,开始对贵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疼驴,自己舍不得坐驴车,却让贵英坐;贵英去邻居家看电视尿在了椅子上,他就把椅子擦拭干净;为避免贵英尿湿裤子被村人嘲笑,给贵英买了一件大衣以免贵英尴尬……马有铁被哥哥使唤去城里帮侄儿拉结婚的家具,很晚了才一身疲惫地走回村口。一道光亮照在他的脸上,寒冷的夜晚,贵英怀揣着一瓶热水等待他的归来。两个从来都没有被别人在意过的人,在慢慢相处中感受到了彼此的温暖,心里有了爱,生活有了光。
      马有铁觉得村里的人也不容易,为了给村里人讨要回工钱,他几次三番被拉去给村里首富无偿输血。贵英心疼马有铁,让护士抽自己的血,却引来护士不的嘲笑。两个在这世上不受待见的人,在慢慢的相处中,于生活的细枝末节处感受到了彼此的温暖,彼此的爱。麦秸堆旁,马有铁用麦粒拼成了一朵麦粒花盖在了贵英的手背上,这样,不管你去哪儿,永远也不会走丢了。
      国家改善农村居住环境的政策下来了,拆除废弃的房子可以得到补偿,寄人篱下的马有铁被再度驱赶。为了和贵英有一个安稳的家,马有铁自己打砖建房子。经过努力,俩人终于把房子建好,搬进了新家,郑重的在泥墙上贴上了大红“囍”字。
      跟邻居借的十个鸡蛋孵出的小鸡已经开始下蛋了,地里长的小麦包谷也丰收了,精心喂养的小猪也在日渐长大,一直卑微生活着的夫妻俩人开始看到了生活的美好,开始对生活有了憧憬和希望。马有铁准备等有钱了给贵英买一台电视机,准备带贵英去市里看病。然而,命运没有放过这对苦命的人,贵英在给马有铁送饭的路上,因为感冒晕厥一头栽进了路旁的水沟中淹死了……
      贵英再也听不到马有铁的深情呼唤了,穿着红色的喜服静静的躺在他们亲手垒砌的土炕上,马有铁再次用麦粒拼成了一朵麦粒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切世间事了完以后,如驴一般被人驱使了半辈子的马有铁平静的躺在了曾经给予幸福的土炕上,他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上了和贵英一样的麦粒花,手里紧紧攥着贵英用麦秆编的小马,期望着与贵英在另一个世界再度重逢。
      两个原本习惯了在黑暗里孤独生活的人,因命运的安排走在了一起,却不料这种相遇让他们感受到了悲凉人生的温暖,在彼此贫瘠荒凉的生命里开出了温暖的花。没有你侬我侬的蜜语甜言,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却拥有了这世间最珍贵的“爱情”,拥有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麦粒花。
      从黑暗里走出来感受过光芒的马有铁再无法接受黑暗;从孤独里走出来的马有铁再也无法接受孤独,贵英是苦痛生活给予他的一束光、一颗糖。现在,光芒消失了、那一颗糖也消失了,他再也没有勇气重新回到黑暗的生活,再也不愿被重新套上任人驱使的枷锁,他要去追随那一束光,那一颗糖,那一朵麦粒花。


作者:重庆气矿地质技术所 李绍华      编 辑: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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