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长好：那片青青的玉米地（“中篇小说”连载2） | |||
| 煤炭资讯网 | 2024/1/17 12:45:40 小说、故事、杂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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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周长好，男，1973年10月出生于沛县，江苏省徐州市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鄂尔多斯日报》《中国煤炭报》《中国安全生产报》《班组天地》《当代矿工》等报刊。 现为企业报编辑，就职于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康巴什新区中天合创公司。出版个人作品集《幸福树》。 那片青青的玉米地（“中篇小说”连载2） （二）玉米青青 盛夏时节，黄河滩上的几百亩玉米枝叶葳蕤、油亮碧绿，在明晃晃的太阳下，跳跃着青春的激情和生命的活力。 夏天，是玉米抽枝拔节、长穗延花的关键时期。对于种植玉米的农民来说也是较为忙碌的时候。无论是除草、施肥、打药，还是掰枝、打杈等活计，都得一样一样地干完。 春霞家里有十几亩玉米地，下地干活也成了家常便饭。 大妮儿、二妮儿，快起床下地干活哩。趁天凉快，早除完草早了事儿。省得日头毒了晒得难受。一大早，母亲叫醒了春霞和妹妹春妮。 春霞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起来洗漱。春妮儿眯着睡眼还想再赖会儿床。让我姐去呗，我上午还想看会书。 看啥书？看书有种地重要？看书就能填饱肚皮咋哩？快起来下地干活。母亲不耐烦地嚷嚷了一阵。 哎呀，娘，就让她学习吧。省得像我们一样，上不好学只能在家修理地球，出一辈子憨力！春霞感叹着自己的命运，劝说母亲。 一会我找两个帮腔的，就让二妮子好好学习吧，开学都要上中学了。春霞继续聊着话题。 你爹呢，又死哪去哩？他反正不愿意在这个家多呆一会，就是个窝囊废罢了。母亲一边收拾农具，一边在转移话题后板着脸、气鼓鼓地絮叨着。 姐妹俩默契地互相翻了个白眼，全当没听见，都没吱声儿。 还是姐姐好，还是姐姐疼我。嘴甜的春妮儿乐呵呵地冲着姐姐扮了个鬼脸，继续在床上迷瞪。 你家有活没今儿个，没活的话来俺家帮忙。春霞打通了邻村邱玲的电话。他俩是一对形影不离的闺蜜，几乎天天见面。谁家有活就互相帮衬着一块干，空闲时间一块拉呱聊天。尤其是年初村里给每户统一装上了电话之后，联系起来更加方便了。 我家有活也明天干，今天先去你家。邱玲爽快地回应道。 对了，还多找个帮衬的不？人多力量大哩。邱玲边别有用心地说边咯咯地笑开了。 你个疯妮子就看着办吧。春霞心领神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挂了电话，一边又在笑意盈盈地照镜子。 照、照、照，一天到晚就知道照。再照还能照出个七仙女儿出来？唉，要你们这些臭妮子有啥用哩……母亲莫名其妙地又胡乱发了通脾气。 春妮儿斜躺着对着外面的母亲伸了伸舌头又做了个鬼脸，并没吭声。对这些，姐妹俩早已司空见惯。 嗨，又是老一套。春霞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却也没有直接顶撞母亲。这些年，春霞已经习惯了母亲神经质般地唠叨；并且随着年龄增长，阅历更加丰富的她，似乎隐隐约约地有些理解了母亲的难处。 生不了男娃娃也怪不着咱俩呀，老是拿咱俩出恶气！动不动就提这些事儿。春妮儿扑腾一下坐了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爹身体不好，一直都是病歪歪的样子。这些年，母亲的强势，更让他苦不堪言，成天以酒浇愁，不想回家。要说母亲一个人忙里忙外，真不容易！在农村，家里没个男孩还真不行！大事儿小事儿都会让人看不起，受人欺负。春霞若有所思地劝说着妹妹，一边收拾一些干活时的穿戴。 村子离河滩最近距离仅有三、四里路的样子。一大早，河滩上薄雾淡淡、岚烟缭绕，几百亩玉米地绿意盎然、翠色生烟。母亲扛着锄头、拎着篮子等农具快步走在前头。 春霞欣赏着田野风景，故意放慢脚步偶尔回头看一眼夹在玉米地中间的那条蜿蜿蜒蜒的田间小路。不多时，远处果然依稀有人影走来。春霞暗暗高兴，在自家地头上一边慢腾腾地穿上长袖外衣、裹上围巾、戴上了草帽。这会儿，母亲早就钻进一望无垠的玉米地里开始除草了。 来帮忙的不但有邱玲、邱林、邱成，还多了个李大宝。 呦，大宝叔咋也来哩？你家地里的草除完没？你来我家干活俺三奶奶知道不？春霞一边热情地招呼大家、分配任务，一边乐呵呵地问大宝，眼睛却斜扫着邱成看。 哎呀，人家这是做好事嘛。邱玲一边解释着一边穿外套，脸上不自觉泛起了一片红晕。 对，对。李大宝一边傻笑，一边摩挲着自己的大脑门儿。如今的李大宝，人高马大、膀大身宽，足有二百多斤重。 人多力量大嘛。今天干完你家的活，明天大家再去他家。邱林的补充打破了稍稍显得有些尴尬的局面。 倒是邱成一反常态地没说话，只是拿着细长的小眼睛盯着春霞看，边看边乐呵呵地笑。 你看你笑啥哩邱成，再笑就看不见眼睛了。邱林边说边别有用心地取笑邱成。 人家哪是笑，眼睛里进瞎（霞）子了吧。邱玲故意用谐音影射他，也跟着起哄。 对，对，对，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老是硌得慌。硌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哩！邱成自我解嘲地看着大伙，愈发显得精神抖擞得样子来。 少贫嘴，快干活。春霞讪笑着乜了一眼邱成，在大家的笑声里快步走进玉米地。此刻，她桃花满腮，心跳加速。 穿戴齐整、“全副武装”后，大家伙有说有笑地开始除草。 看着翠色生烟、赏心悦目的玉米地，真的钻进去干活，那种感受就截然不同了！由于每株玉米栽种距离不远，它们的枝叶几乎就连成了一片，进去就只能蹲下来除草。要不然就可能碰折枝叶，影响玉米生长，减少产量。另外，玉米叶的表面有很多粗糙的细刺，稍不留神就会刮伤皮肤，又疼又痒，特别难受。还有，就是地里的闷热难当。在外面听动静风声不小，可感觉就是刮不到玉米地里来！但是，几个年轻人在一块有说有笑地干活，就另当别论了。 起初，春霞和邱玲并肩前行。邱成和邱林在另一边有说有笑地往前赶。而李大宝则负责把除掉的杂草，沿着中间的地垄或者两边窄细的田埂抱到地头上的小路边晒干，省得这些生命力极强的野草再度生长起来，而白费了力气。 后来，邱成不知不觉地靠上来和春霞一块除草前行。而且，邱成还趁机使劲儿使眼色给邱玲。 我去看看李大宝干得咋样哩。邱玲心领神会地撤了出去，并顺理成章乐乐呵呵地去找李大宝了。 春霞表面上故作矜持，私底下也心花怒放。 唉，你刚来时笑啥哩？老实交代。春霞以审问式的口气问道。 那不是看见你了吗。看见你，我就想笑。一会看不到你，我就难受得想哭！邱成故作夸张地逗春霞。 滚一边去，没正经。春霞嘴上强硬，其实已经喜上眉梢。只是，隔着围巾别人看不到罢了。 她俩有一句没一句地闲唠着，不知不觉就进入玉米地的深处。 哎，要不咱歇会？这天儿真是太热了。邱成提出建议。 行，歇会再干。说话的刹那，又热又累的春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取下草帽，解开了围巾。 邱成赶紧拿自己的草帽给春霞扇风，并借机往前凑了凑，离春霞更近了些。 春霞忙四下张望，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到他们几个的声音，好像整个玉米地里都静悄悄的。 哎，放心，没人。我都看过了。邱成鬼灵精的样子逗笑了春霞。 去你的。一身汗臭味，你往前凑啥。春霞边用自己的草帽从另一边给两人扇风，边用另一只手揭开衣领呼扇了几下。 哪里有汗臭，我闻着可香哩。邱成伸长了脖子、咽了口水小声说。 此刻，万物仿佛静止了一般，玉米地里安宁静谧，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偶有小蛐蛐、小蚂蚁、小蚂蚱在地上爬行或跳跃，几只小飞虫悄无声息地在玉米秸秆或叶子上寻寻觅觅。 薅草薅得手疼，春霞把绿乎乎又黑漆漆的双手摊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我看看。邱成说完，没等春霞反应过来，就顺手抓起了春霞的手。春霞倒是没有反抗，任由邱成的双手摩挲着、轻划着，并时不时给她吹口气儿。 抚摸着春霞的手，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带有汗味的但依然充满无限芳香的体味，邱成忍不住猛地把春霞揽进自己怀里，嘴巴顺势贴了上去。 春霞猛地一下坐起来，推开了邱成。你干啥哩！大白天的，到处是人！春霞小声说着，满脸红云如初春盛开的桃花般灿烂。由于紧张激动的原因，她起伏的胸脯、柔软的身段如春水般波纹荡漾，充满了诱惑。 哪有人？！邱成被春霞的叫嚷声吓了一跳，连忙四下张望、捏着嗓子解释到。 那也不行。春霞侧过半边脸、放低了声音，柔情似水又无限娇羞地说。 春霞妹，我想死你了！一天见不到你，我就想得难受。觉也睡不着、饭也吃不香哩。说着话，邱成又靠了过去。 不行。咱俩还小呢。春霞把头又侧向另一边。 咱俩都十八了，不小了。你摸摸我的心，都跳成啥样子了！邱成慢慢抓住了春霞的一只手，缓缓地放在自己胸口，一边温情脉脉地说。 让我再想想吧。这一次，春霞没有把手抽开并极温柔地小声说。此刻，她心跳加速、脸上如发烧般烫得难受。 邱成一把把春霞拽过来，抱住她柔软的身体猛地亲了过去。 春霞轻飘飘地全身绵软无力，闭上眼睛任由邱成滚烫的、颤抖的嘴唇在自己嘴上肆虐…… 突然，远处传来谁走路时与玉米叶子发出摩擦的沙沙的响动。 有人来了。春霞如梦初醒般迅速推开邱成，心还在怦怦怦地直跳，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跳出胸膛一般！ 快，再薅一会草，让大宝跑两趟。邱成也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并佯装累了正在休息。 回家吃饭了，干不完改天再来；这会日头毒，太晒哩。春霞娘边招呼邱成边抱着一大包草往外走。 行哩，婶儿，我们这就出去哩。邱成紧张地嗓子眼发干、心脏怦怦怦地一阵乱跳，依然故作镇定地说。 春霞，赶紧给邱成拿水喝。这么热的天，可得喝足水哩。说话的空，母亲渐渐走远。 去你的，走了。回家吃饭。缓过神儿来的邱成还要拉春霞过来，春霞嗖地一下把手抽开，反过来打在邱成手背上。 这时候，随着不远处邱玲和李大宝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他俩分别抱着草儿往回走。 哎，春霞的脸咋这么红哩？邱玲喘气儿的间隙回头瞅了一眼春霞说。 嗯，嗯，嗯。热得不行今天。对这个问题，春霞突然觉得有点发懵，一时语塞地回答。 太阳晒得厉害今儿个。邱成赶紧补充了一句。 对，对。太阳晒得厉害今天。春霞慌忙解释。 嗯嗯，是热得厉害今天。两人的不正常举动也引起了李大宝的停顿，他回头说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羞得满脸通红的春霞瞪了一眼邱成，蹙着眉头、使了个眼色一块往外走去。 邱成在最后头往前走的当口，猛地在身后抱住春霞，大着胆子逮住春霞的一对大乳房，猛地揉搓了几下。 哎呦！春霞惊得没忍住，一下叫出了声响，使劲儿在邱成手背上抓了一下，猛地往前跑起来。 咋啦？没啥事儿吧？邱玲转过身循着声音问道。 没事儿。一只壁虎。春霞这次回答得极爽快，并快步赶上了邱玲和大宝。 直到这时，春霞才发现邱玲的后背、胳膊、裤子上全是泥土。 没摔倒吧？春霞留了个心眼，小声问邱玲。 没，没摔倒。咋哩？邱玲警觉地问春霞。 没啥，有点泥哩。春霞边说边抽出一只手轻轻拍打邱玲身上的泥土。 嗯，嗯，草上的泥土沾身上了。邱玲有些着急地满脸绯红地解释着。 好，好。没摔倒就好。春霞看着邱玲躲闪的目光，舒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 回头看着追上来的邱成，春霞意味深长地莞尔一笑，又挑逗般地冲他挤了一下眼睛。 仿佛得到鼓励般的邱成随即又贴近了春霞。 春霞嗖地一下快步跑到前面，咯咯大笑着往前猛跑起来，弄得邱玲和大宝他们莫名其妙？！ 冲啊！邱成也极兴奋地冲了上去。 受到感染的邱玲和大宝，也像打了鸡血一样跑了起来。 一碧万顷的玉米地里，留下了他们一路狂奔的印痕在明亮的阳光下格外显眼；还有他们欢快的笑声，在田野里四处飘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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