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周长好，男，1973年10月出生于沛县，江苏省徐州市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鄂尔多斯日报》《中国煤炭报》《中国安全生产报》《班组天地》《当代矿工》等报刊。

　　现为企业报编辑，就职于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康巴什新区中天合创公司。出版个人作品集《幸福树》。

那片青青的玉米地（“中篇小说”连载3）

　　（三）上门提亲

　　那天晚上，邱成和春霞顾不得白天在玉米地里薅草的辛苦劳累，晚上继续相约在村口约会。

　　还没走几步，邱成就试探着牵起春霞的手。春霞没有拒绝，顺从地随着两人轻快的步伐，走向了通向河滩的曲折小径。

　　夏日，黄河滩的夜晚，清风习习、虫鸣悦耳，玉米的枝叶在风中哗哗作响，伴着满天星光，一幅如诗如画的乡野风光展现在他们眼前。

　　他俩无话不谈，从小学时候的趣事，到初中同学的现状；从各家庄稼的长势，到秋收秋种的打算等。说到兴头上，邱成就亮开五音不全的嗓门给春霞唱上几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引得春霞咯咯地笑个不停。

　　别唱了，鬼哭狼嚎似的。大晚上，别引来不干净的东西。春霞挖苦着邱成。

　　邱成猛地一下紧紧抱住了春霞。春霞还没来得及挣脱，就被邱成的一个手指头堵住了嘴巴。

　　嘘。我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邱成表情认真地小声说。

　　啊！在哪，在哪里？春霞惊吓地叫出了声，一下子紧紧抱住了邱成，一头扎到了邱成怀里。

　　在，在，在我怀里。邱成乐得嘿嘿嘿一阵坏笑，忍不住身体也抖作了一团。

　　滚一边去，我回家了。春霞拉下脸来，一把推开邱成，就佯装往回走。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邱成赶忙拦住春霞道歉，一边还沉浸在作弄春霞的恶作剧里不能自拔，嘿嘿傻笑。

　　不许再笑我哩。让你这一次，下不为例。春霞反怒为乐，舒展开了眉头，训斥着邱成。

　　好好好，我的好老婆。下不为例。邱成说着话，又伸手过来抓春霞的手。

　　春霞快速抽回去，让邱成抓了个空。

　　邱成继续着话题：以前，常听我爷爷说起咱这河滩上可不太平。早年的时候，经常有上游漂来的无名浮尸在咱河滩上搁浅。捞尸人把尸体捞上来之后放上几天，没人来认领的话，就地就葬在这河滩上了。要不这里的水稻、玉米、棉花都长这么旺盛哩？特别是每年水大的时候，不知道埋了多少无名尸体哩！后来，埋的人多了就成了乱坟地了。听说战争年代，人烟稀少，这乱坟岗子可就成了孤魂野鬼的聚集地哩。每到晚上，到处都是白衣白袍的野鬼打着灯笼开会狂欢哩！那动静，河对岸几十里之外的人都能瞧见哩……

　　我害怕，别再说这些了。春霞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捣了一下邱成，又主动拉住邱成的手，把头也靠在了邱成肩膀上。

　　别怕，别怕。有我在，怕啥！邱成心里暗自高兴，抓紧春霞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揽住了春霞的肩膀。

　　真香，头发真香。邱成趁机闻了闻春霞的头发、面颊、脖子，忍不住长长地吸了几口气，一下吻上了春霞的双唇。

　　春霞如触电般全身颤抖着瘫软在邱成怀里，闭上眼睛热烈地迎合着邱成的狂吻。

　　邱成顺势斜抱住春霞，坐在玉米地边的草地上，尽情地亲吻她。

　　邱成的手也在不老实地在春霞身体上探索，但每到他的手指想滑进春霞衣服里的关键时刻，春霞总会及时制止他。

　　不行，真不行！你如果真心爱我的话，第一次一定要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看着邱成急不可耐的样子，春霞既温情脉脉又态度坚决地劝说着。

　　春霞说一不二的脾气，邱成早已摸透。能够与自己深爱的人儿共享这美好的夜晚，对邱成来说，已经足够。

　　宁静的夏夜，空旷的河滩，伴着青草、野花的芳香。此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连不远处平日里湍急的黄河水也变得舒缓而平静。一切都静止了一半，只有他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纯洁的爱情，融化在这美好的夜色里。

　　要不，让我爹哪天去你家提亲吧。邱成突然如梦初醒般极认真地对春霞说。

　　嗯，嗯。也，行。但我还要考虑考虑，看你表现如何；不能这么随便就把自己给嫁了。春霞放慢了语速，眼波流转间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极狡黠地回答着邱成。

　　邱成猛地双手捧起春霞的脸颊，一口吻了上去，并且双手极不老实地在春霞胳肢窝里和丰满的双乳上一阵乱抓乱摸。嘴里不停地说着：看我表现如何，看我表现如何，看我表现如何。

　　好，很好，表现很好。快饶了我吧。邱成的一阵咯吱加上“不怀好意”地乱摸，瘆得春霞咯咯咯地笑声不断，花枝乱颤；同时，乐呵呵地连连求饶。邱成趁机更加肆无忌惮地咯吱她，两人的笑声在这片青青的玉米地里漫延飘荡，在整个黄河滩边回响。

　　自此，两家极近的距离、大把的时光，为她们俩的频繁约会创造了最佳条件。整个夏天，是他俩最为快乐的时光；那片青青的玉米地，也见证了她们纯真的爱情和初恋的无限美好……

　　几天之后，春霞家里真的有人来上门提亲了。但，提亲的人不是邱成爹，也不是他家托付的媒人；而是他们李村的村长邹柏平。

　　李村不大，目前全村八百余人，不足三百户。但姓氏极杂，都是早年间四面八方受灾百姓逃难至此开荒种地后留居的百姓，他们散住在山脚下，与两、三里路之外的邱庄比邻而居。而邱庄，属原住居民，据说有近三、四百年的历史，基本上都是邱姓人家，共有五百余户、近两千人；村里偶有二三十户外姓人，也是后来沾亲带故的亲戚迫于生计来投靠的。久而久之，也成家立户分得（或自己开垦）土地，成了这片黄河滩上的长驻居民。

　　起初，邱姓家族不同意外来者在此定居。后来，有威望的族人反复衡量利弊：一是不愁土地不够耕种，大片的黄河淤积出的土地可供很多人多年开垦。二是便于邱庄繁衍后代。这里三面环山、面朝黄河，而河对岸还是险峻的大山，几乎与外隔绝，娶妻生子、姑娘外嫁都成了问题。就这样，一来二去，李村逐渐形成。多年来，两村互帮互助、互配姻缘，倒是亲上加亲、好上加好，越发兴旺了。解放后，党的政策越来越好，把这里正式划归成了两个行政村，统一管理、明确分工、扯线通电，百姓的日子自然越来越好。直到千禧年过后，政府经过反复测量、因地制宜才开始开展筑路工程，进一步改善了这里百姓的生活。据说，在山脚下、黄河边上修了两年多的公路就快打通了。

　　近几年，邹柏平带领村民与邱村合作，兴修水利、广开河滩、引进新种、推广工业，百姓的日子就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尤其是在河滩分层种植各类庄稼，彻底改变了百姓以往“靠天吃饭、靠河赏饭”的命运。以往，百姓在黄河滩上开垦土地播种后就不管不问了。往往水大了、涨过土地了，就等来年重新打理土地、播种庄稼。而现今，邹柏平带领大家不但按照庄稼耐水性，在靠河最前端有计划地栽种水稻，依次栽种玉米、大豆、棉花等农作物，在大家零散居住的、位置较高的靠山的地方栽种果树、蔬菜，效果特别好。还有，就是在黄河滩的边上挖河引流、砌石断流等，大大降低了缺水、涨水等弊端。百姓生活真的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对于邹柏平，春霞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悉。自小，春霞就经常从姑娘的口中知道邹柏平是个好人，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邹柏平是春霞家里的常客，因她父亲身体不好，家里一直缺少壮劳力。所以，每年过节和农忙等时节，邹柏平总会自己到家里来慰问、探望。带点孩子吃的、家里用的、城里买的物件，春霞的母亲更是把人家当做贵宾一样看待。他每次来家里，春霞母亲都会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脸，把自己刻意收拾一番，眉眼含笑地招呼人家。

　　凭直觉，春霞觉得邹柏平是个地道的好人。但村里很多人，背地里都叫他“周扒皮”，把他的弟弟邹柏礼称为“二流子”。对于这些，春霞心里有些疑问，但从来没有多想。这也不是他一个孩子所考虑的事情。

　　邹柏平的三个儿子邹龙、邹虎、邹豹，春霞都熟悉。邹龙和邹虎都被邹柏平送去山外的大城市读书。而和春霞年龄相仿的邹豹，因自小发烧没及时救治原因，从小就智力低下，孩子们就给他取了个不地道的外号：“发热烧的”。如今，邹豹依然是10岁孩子般的智商，根本没有干活和处事的能力，全靠爹娘养着他。

　　来了，叔。您快坐，我去倒茶。看到邹柏平进院，春霞热情地边打招呼边去倒水。尤其是邹柏平腰带上穿着的崭新的手机套和沉甸甸的新手机，更加吸引了春霞的目光。那可是村里的第一部手机哩！

　　行哩，闺女。慢点，别烫着。邹柏平一边礼貌地回应，一边和颜悦色地走进院子。

　　哎呦，这是哪阵风，把大村长刮来了。春霞娘从院里靠墙边的简陋灶房出来后，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春风满面地招呼着。

　　外气了，外气了。很久没来看看了，家里有啥困难不？有啥需要就吱一声。邹柏平笑意盈盈地寒暄着，坐在院里的矮凳上。

　　俺们这穷家破院的，老是劳烦大村长关心，真不好意思！春霞娘解下围裙，边打理着自己的头发边笑意盈盈地招呼着。

　　都是一家人，别说客气话哩。春霞爹呢，又不在家？邹柏平逡巡院里院外后问了句。

　　哎，别提他。春霞娘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

　　春霞倒了一碗白开水递给邹柏平就进屋了。邹柏平和母亲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一直是喜笑颜开，气氛极为融洽。

　　这么多年，春霞从来没有对邹柏平的到来以及他的任何信息产生过太多兴趣。而今天，春霞却无端地有了种想一探究竟的直觉？无论是他和母亲的谈话内容，还是其他关于邹柏平的东西。春霞自己也在纳闷？也许，这就是女孩子长大了的原因吧？

　　果然，春霞的敏感和好奇并非无中生有。邹柏平走后，母亲态度温和地道出了邹柏平的来意——给他的三儿子邹豹来提亲。准确地说，是邹家相中了春霞，想把春霞和邹豹撮合成一对。

　　（待续）

本网记者：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中天合创公司 周长好

编 辑：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