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湘洲:拉着汾酒寻战友 | |||
| 2025/10/12 9:30:49 散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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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0月10日清晨6点,我还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弹出一个微信号请求——来自一个刚添加的陌生好友,昵称“紫气东来”。屏幕的视频接通,对方开口便问:“你认识我是谁吗?”我几乎没思索,脱口而出:“你是老战友,山西兵刘卫东!”
我急忙追问他现在在哪谋生,这40年过得怎么样。他笑着说,自己正和妻子,还有战友张茂鹏住在调兵山的永城宾馆里。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又诧异又惊喜,胸口里像是揣了团暖烘烘的火。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5点下班,我几乎是开飞车赶到永城宾馆大门前。远远就看见两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走近了,刘卫东先张开双臂,我们俩狠狠抱了个满怀。“40多年没见,你可是发福了!”我拍着他的后背笑。他也脑子灵光,反倒恭维我:“你也没有变化,看着还跟当年在部队时一样年轻。” 站在宾馆门口,我们就忍不住拉起了家常。他说部队撤改后,自己回了山西老家,先在油脂厂干了12年,后来工厂倒闭下了岗,就跟着人跑运输、拉砖,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再后来试着做酒生意,才算慢慢稳住了脚跟。“现在好了,三个孩子都大了,日子奔到了小康,全国各地也都遛达到了。”他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是满足。 我打趣他:“你们山西遍地是煤,没靠煤发家,倒在别的行当里成了‘土豪’!”这话逗得他哈哈大笑,连一旁的张茂鹏也跟着笑起来。 笑够了,我拉着他们上了车,直奔常去的“调兵山大火炕铁锅炖”——这种热热闹闹的吃食,最配和老战友聊天。锅里的鸡肉还有排骨炖得咕嘟冒泡,我们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聊的全是40年前的事:部队里顿顿离不开的二米饭,小青矿东风井矸石山晒过的太阳,还有部队撤改前,一起转战大兴煤矿的日日夜夜。 聊着聊着,刘卫东的语气沉了些:“马文友走了。”一句话让桌上静了片刻,又很快被他拉回正题:“这次来,我找着老班长庞久志在调兵山住的楼号了,解春祥在沈阳,关荣华也在这儿,都得见一见。”他顿了顿,又说:“等回山西,我还得开700多公里车,去内蒙古包头看郭志明老大哥。” 听着他一桩桩、一件件地记着老战友的下落,规划着见每一个人的行程,我忽然有些自愧弗如——一向觉得自己重情重义,可比起刘卫东,这份对战友的牵挂,我差得远了。 从前也读过不少写战友的书,背过几篇颂战友的诗,总在想“战友”到底是什么?是一起扛过枪的情谊,还是同过甘共过苦的记忆? 直到今天见了刘卫东,我才真正找到答案:战友,是40年过去,还能一耳听出你的声音;是走南闯北,还记着每个老兄弟的下落;是不管隔多远、过多久,都愿意专程跑一趟,只为说一句“好久不见”的人。就像他这趟从山西来,带着一路风尘和30瓶质量上乘的汾酒,也带着对老战友的惦念——这份惦念,比任何酒都醇厚,比任何话都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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