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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昕瑶:一半酸甜,一半寻常

2025/11/26 11:43:15    散文
  天一冷,那声“冰糖葫芦”的叫卖,就又准时在街巷里响起来了。声音是从一个老旧的喇叭里传出来的,带着点沙沙的电流声,却比任何清脆的吆喝都更能钻进人的心里。推着车的小贩,车子上摆着满满当当、红红绿绿的“小串串”,成了萧瑟冬日里最鲜活的一抹亮色。
      最馋人的,还是那老派的山楂。红彤彤的一串,裹着亮晶晶的糖稀,在昏黄的路灯下,像一支支燃烧的小火把。小时候,攥着几块零花钱,眼巴巴地站在摊前,看师傅用小铲子搅动锅里滚烫的糖,看那红色的果子在糖浆里打个滚,再迅速地在板子上磕一磕,拉出长长的糖丝。那一刻的等待,充满了仪式感。
      拿到手,总要先在嘴边哈着气,不敢太急。第一口咬下去,“嘎嘣”一声脆,糖衣碎裂,那股子甜劲儿立刻就包裹了整个口腔。可甜还没散尽,山楂的酸就猛地一下窜了上来,激得人一个哆嗦,眼泪都快出来。就是这股子酸,把甜衬得愈发醇厚,让那滋味在舌尖上翻江倒海,久久不散。这妙不可言的酸甜,是童年记忆里最深刻的味觉密码。
如今的糖葫芦摊,早已不是山楂一统天下了。草莓、葡萄、奇异果、圣女果,甚至还有蓝莓和山药豆,一排排摆在那里,琳琅满目,让人挑花了眼。有时候,我会选一串草莓的,果肉软糯,少了那份激烈的酸,多了几分温柔的甜。可更多的时候,我还是会下意识地拿起那串最朴素的山楂。仿佛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地过了这个冬天。
       这日子,不也像这串糖葫芦吗?平平淡淡的日子里,包裹着各种滋味。有顺心时的甜,也免不了有烦心时的酸。我们总在追求更多的选择,更丰富的体验,就像面对那五花八门的糖葫芦,时常会感到迷茫。可回过头才发现,最让人心安的,或许还是那份最简单、最本真的味道。
       那声沙哑的叫卖,那串火红的冰糖葫芦,它不仅仅是一种零食。它是一种时间的信号,提醒着我们季节的更迭;它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童年记忆;它更是一种朴素的慰藉,告诉每一个在平凡生活中奔波的人:嘿,再辛苦,也别忘了给自己加一点甜。
       攥着那串冰凉又甜蜜的糖葫芦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就觉得踏实。这寻常巷陌里的烟火气,就是生活最暖的底色。


作者:陕西天地地质有限责任公司 张昕瑶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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