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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明:重上迟家沟

2025/12/7 9:55:07    小说、故事、杂文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蓝天白云让人心情舒畅。媳妇站在高楼落地窗前突来想法:这么好的天,我们去爬山去吧。我在家没事干,当即答应了。爬山是很好的运动之一,到山里去换个环境,是陶冶人的精神世界,开阔一下视野,这种事我大力支持。从导航上看,开车往南走,二十多分钟就能到达.。简单地做了一下准备,开车出发了。

  

  车顺水泥路,一路平稳地行驶。路过山沟的一个小山村时,触景生情突然间让我想起了往事。三十多年前,风华正茂的我是生产区队党支部书记,曾经来到这地方。单位的一名工人就住在这个村。小伙子是矿招收农民协议工入矿的煤矿工人,一张四方脸,嘴巴一笑两颗虎牙露出来,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印象,农村人特有的身材,虎背熊腰,两个臂膀充实的肌肉让人感到,他浑身有的是力气。工作中在班里很受工友的喜欢,他在干活时,吃苦耐劳,脏活累活抢着干,给大家留下很好的印象,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可有一次他违反了安全规定,队长严格执行安全规定,对他进行了处罚。经济处罚,对一个农村来的工人,很是难以接受,思想上压力很大,我找到了他和他细心交谈,告诉他,只要认识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队长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只要努力工作,表现得好,在适当的时候再奖励给你。话说到这份上了,明理的人都会明白。可他对安全规章制度的重要性缺乏认识,心存怨气,在与三个好友喝酒时,话说多了,引发了好友的误会,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年轻人敲开了队长家门,不等队长问话,强行将队长推倒在沙发上,一阵雷霆暴力打的队长无力自卫,其媳妇也惊吓的只求不要打人了。年轻人见队长不动手,也不再动手打了,一个年轻人走到厨房,把炒菜的花生油倒在队长头上,油顺着流到上衣,然后,三个人扬长而去。媳妇缓过神来,当即打电话给矿保卫科报案,同时向矿值班领导报告。我听到消息,带上人把队长送医院检查。保卫科派人询问队长情况,从现场及打人分析,这是一起行凶报复刑事案件,他们问队长:你得罪什么人了?队长说:我前几天处罚了一名工人,难道是他?保卫科和我一起去找这人了解情况,当我问他班长时,告诉找:他有两天没上班了。一听这话,我猜八九不离十了,这事与他有关系。保卫科让我配合去村里找他,调查案件的确定性。

  保卫科的交通工具是一辆三轮摩托车。山里的路是坑坑洼洼,费半天劲找到了他住的村,为怕影响村里人的误解,摩托车停放在大树下,然后我们步行进村打听这工人,一位村民告诉我们,看到他上坡了,我们随即往他去的方向追,当这工人看到我时,心里就明白了,二话不说走到我的跟前,我当场气地就说他:你怎么这么傻呢!他们打了人还能跑了你吗!他一言不发,自知理亏。保卫科的就和他商量,我们不抓你,就是请你回去问个话,你和我们悄悄地走,不让村里的人看见,尽量减少影响。我们三人离开了村子。

  回单位后,他承认了是他朋友干的,保卫科与派出所协商很快将三个年轻人拘留了,按治安条例进行了处理。小伙子自惭形秽,羞愧难当也就辞职了。三十多年过去了,但往事仍记忆犹新。

  二

  车继续往山沟里行驶,山沟里修建的水泥路质量甚好,否则,下雨天会把路冲刷的不像样了。路的边上有醒目的警告牌,封山育林,防火护林,进山的小路口都有人站岗把守,一律不准外人上山,山上的青松树绿色自然地享受阳光、山风的洗礼,山上的草丛和漫山坡的起伏,使人看到,这是多年的痕迹,也是山风和阳光打磨的沉静与沧桑。沟里的山虽不高,也没有什么名声,但它坦然地裸露于大自然的美景中,形成天地之间的吻合。

  山沟有一处拦水小坝,将山泉水雨水截留在这.,形成一座小池塘,山坡的树影倒映在池塘里,犹如一幅国画中的山水画,很是美。水的洁净让山下村妇骑着电动车到这洗衣服,三五个人结伴而来,不一会七八个人来了,说是来洗衣服不如说是开欢乐颂的,那洗衣服的木锤击打声;那叽叽喳喳的欢乐声,把山沟里的小鸟都吓跑了,池塘的鱼也惊吓的躲在深处偷偷观察。池塘边上茂盛的树枝,成为天然的凉衣架,小到袜子大到床单,把能晒的都晒在这天然的晒衣场。看到这情景,我敢说,如果是夏天,傍黑天这绝对是妇女的天然浴池。溪流的山泉水,大自然的美景无处不在。

  顺指示牌,来到了暮宿山庄,说山庄是夸张了,实质上是农家乐小饭店,两个人投资一一百万,把废旧的采石场,经过平整盖了几间房,让爬山的游客,在劳累中到这吃个山味品个野菜,为吸引游客的爱好,专门为年轻伴侣盖个几间双人间,时尚的羊肉串、猪肉串香味绕山间。为满足爬山人的好奇心,饭店边上有一条小山路,让游人可慢慢的爬山,但提醒你,山坡树上的果实可随意吃,但不能装包。如愿买可以。我们来晚了,树上基本上是摘光了,没有什么了。

  在山沟边上,看到一年轻人独自坐在悬崖边上,象是高中生,身边有书包,有雨伞,几本书在不远处,我观察了一会,就过去与他搭话:“你怎么上来的?”,“坐公交车到村里,再走上来的。”“一个人坐在这想什么?”“没什么,看手机。”我隐约觉得他像是遭遇了失恋,只见他盯着手机,无心与我交流,想来是在回昧过往的点滴吧。有书无心读,只顾看手机,失恋是痛苦的,却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能否从中走过,是考验一个人的意志与坚强。迈过这道坎,便能轻装上阵若困在其中,或许会荒废青春。我悄悄地离开了,留他独自静思。山里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还有大山的灵气,想必能帮他拔开迷雱,找到方向。风将树枝吹的左右摇摆,仿佛告诉年轻人,归来吧,孩子,大山的胸怀能容下你的单纯;树稍上发出轻微的歌声,让孤独的年轻人在小曲中,唤醒他的一根筋,山里的灵魂但愿能把年轻人拉回正常人的思维,人生的道路就是这样,像山沟的路曲曲弯弯,幽灵的路通天,脚下的路还是自己去走吧。

  三

  下山来到了村庄,山里的房子比三十年前是大变样了,村里的人是富了,房子盖的各有特色,石头切的地基,白石灰的外墙,房顶的瓦让太阳能玻璃板都盖着,我问了一家户主,这太阳能得花多少钱?“小房顶十来万,大房顶二十来万,每个月供电部门都给点钱。”大部分有条件的都安上了。还有的房顶没安装,是家里的人让儿女接走了,到城里享福去了。在村头的苹果滩上,我与一位老人交谈,他告诉我,村里大都是老人了,年轻人都在外打工不回来了,老房子都空闲了。前几年,年轻人在外打工挣了钱,都把钱寄来家,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翻新盖房子,有条件的问大队要地,重新盖大红瓦房。在农村房子是祖祖辈辈的根,是父母大爷大妈居住的地方,也是年轻时有过青梅竹马的地方,随着年龄的增长,村里的老人都希望留下根,儿子是家族的希望,草有种,人留根,农村的老房子就是根。逢年过节,住在外地的儿子都会来老家看看老房子,人老了不管外地花花世界多么繁华,不管城里的房子多么大,从内心深处总感觉抵不住老房子的一砖一瓦。那是一生的感情。过去农村盖房子,都是用土坯泥巴垒起来的,谁家盖房子村里人都帮忙,那情谊是最纯洁的,仅仅是一碗茶,一杯酒,一枝烟就滿足了盖房子的干劲。每当年老长者,想起了故乡,都有着叶落归根的思念,因为,不管你走到哪里,那不是你的老房子,也不是你的根,故乡埋着祖辈的仙人。那里是养育从大山里走出的一代人。

  老人告诉我,一代一代的人走了,后辈外出的长年也回不来几次家,村里的老房子闲下许多。太阳天黑落山,月亮悄悄爬树上。山里的人靠天吃饭,村里不种粮食,靠山上的果树维持生活,一年四季,果农凭老天爷的脸色得收成,遇上灾连肥料钱收不回来,好在政府帮助脱贫致富,解决果农的困难,让老百姓有了安定的生活。今年刚立秋,雨水接连不断,眼见到手的果实损失很大,在危难关头,政府号召企业、商家帮助果农卖葡萄,龙口市民人人献爱心,帮果农度过难关,我亲眼所见,商家20元买来一筐,转发19元一筐卖市民,宁愿自己赔钱也要支持政府支持果农。我深受感动,龙口人奉献精神值得崇敬。


作者:烟台作家协会 张志明
编 辑: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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