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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媛:洋葱花开的另一种夏天

2025/6/4 10:12:06    散文

  夏天的脚步悄然临近,阳光变得愈发炽热,微风中也带着几分燥热的气息。在这个充满活力与生机的季节里,我不由得回想起去年夏天在朋友家所见的一幕幕美景,尤其是那片如梦如幻的洋葱花海。

  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薄云,洒下一片片金黄的光影。我怀着一份久违的闲适,来到了朋友所生活的地方,许久未见的我们相谈甚欢。朋友的家坐落在一片宁静的田野边缘,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显得格外清幽。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微风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还有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沿着石板小径漫步,脚下的青苔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像是大地在低语。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翠绿如波浪般在视野里荡漾开去——那片原本种着时令蔬菜的菜畦里,竟密密匝匝地长满了洋葱花,它们亭亭玉立,像是遗落人间的翠羽华灯。

  这些洋葱原本只是寻常的食材,去年秋天被朋友随手埋在荒芜的菜地里。初春时,它们探出细长的嫩芽,像一簇簇绒绿的火焰。可到了五月,不知为何竟纷纷抽穗扬花,茎秆顶端撑起毛茸茸的花球,远看如青灰色的碎雪,近观却是密密匝匝的米粒状小花,半透着青瓷般的光泽。朋友说,这是洋葱在逆境中的自我救赎——去年深秋那场罕见的倒春寒,让菜地里的土豆冻成了冰坨,唯有这些洋葱在冰碴下顽强地活了下来。它们似乎记住了严寒的教训,硬是在本该结籽的时节,用花朵记录下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我蹲在田垄边,轻轻触碰那些绒毛般的花序。每朵洋葱花都呈伞形聚生,细小的花瓣紧紧簇拥着嫩黄的花蕊,仿佛在抵御什么看不见的风霜。最妙的是它们的茎秆,笔直而坚韧,顶着半开的花球微微晃动,像是大地写给天空的歪斜情诗。朋友伸出手指摩挲着一株抽穗的洋葱说,这些花其实开得很矛盾——它们既像是在向世界炫耀生命的蓬勃,又带着一种羞涩的含蓄,像是初恋少女欲言又止的深情。

  暮色渐浓时,我们用剪刀小心地采下几枝洋葱花,插在青瓷花瓶里。那些花球在室内灯光下舒展开来,像是被凝固的流云。朋友说,她要把这片花海画下来,取名《另一种夏天》。我想起梵高的鸢尾花,想起莫奈的睡莲,这些平凡又倔强的植物,或许才是最动人的自然诗篇。

  返回家的路上,晚风拂过发梢,我突然明白这片洋葱花的意义。它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观赏之物,却在被遗忘的角落,用最质朴的方式完成了生命的叙事。它们不争春日的繁花似锦,却在初夏的暮霭中,用绒球般的花朵告诉我们——生长,本就是一种对抗遗忘的姿态。而我们能做的,只是蹲下来,凝视它们的绒毛与花蕊,在这平凡又倔强的生命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呼吸节奏。

  时光流转,又是一年初夏。那些洋葱花虽已化作尘土,但它们的模样却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那片翠绿的海洋,那绒球般的花朵,还有那股在逆境中永不言败的生命力,都成为我心中独特的风景,提醒着我在平凡的日子里,也能开出属于自己的春天。


作者:陕北矿业韩家湾煤炭公司 高媛
编 辑: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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