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志明：你情，我愿 | |||
| 2025/7/10 12:20:08 散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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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友赵元峰，他妻子因乳腺癌去逝近二年了。这期间好几个人上门说媒提亲，但都被他谢绝了。他告诉我，他怕姑娘对他有看法，另外快进入高中了，别影响孩子的学习，等等再说吧。
老赵今年四十六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给女儿做饭，他基本上不考虑个人的问题。女儿考上了高中，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住校了每周回家一次。老赵突然间感到孤单了，浑身轻松了，连饭也不愿做了，每天凑合着吃点，真正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个朋友发现他一个人总是闷闷不乐，就劝他：给你找个伴吧，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吧，省的你吃不香睡不着觉。老赵说：不好意思，人家说闲话。朋友劝他：咱先对外说是“保姆”，再进一步的按龙口人的说法：“嗄伙”，其实就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这也是一种新的时尚的养老方式，“民不告，官不究”，你就放心的听我的。老赵动心了，他说：等女儿来家我问问吧。朋友告诉他，你不方便说，让俺家属说，肯定能劝女儿同意。 星期天，女儿回来了，晚饭后，朋友俩口子来了，客套话完了就直奔主题，老娘们把女儿叫小屋里，和女儿说悄悄话。女儿大了懂事了，她不反对爸爸找保姆，爸爸也需要有个人照顾他，最起码得是解决吃饭问题，不能老是凑合，让保姆给他做的饭“吃麻麻香”就行，让爸爸的身体健康就好。女儿这一关过来了，紧接着没几天，就有人来说“保姆”了。介绍人说：是一位老师，她丈夫不在了，只有一个女儿，在外上大学。老赵同意见面，先处处看吧。通过见面，谈话也谈的来，老师出身，有文化，通情达理。很快“保姆”进家了。老赵告诉老师：生活费他出，每月给老师800元零花钱，年底过年给买身新衣服……。双方你情我愿的同居了。三个月后，老赵不同意了。事后老赵告诉我：老师看到他工资收入高，家里又有存折，她开始动心眼了，老师提出：每月工资交她保管…。老赵一听就明白，她要夺经济大权，这哪能行，他女儿还要考大学，还要工作，还要嫁人，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个“保姆”进家了。介绍人讲：她比你小，你要多担待点，她在农村守寡多年，不曾见大世面，你看…。介绍人还没说完，老赵就接过话：我除了生活费交给她，每月给她一千元，过年买新衣服是我的。怎么样？是行？“保姆”同意了。两人生活在一起，开始是挺好的，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俩人又拉倒了。我问老赵怎么回事？在一起搭伙过日子怎么就不能互相照顾呢。老赵说：她有病，妇科病很严重，过不了夜生活。影响他的情绪，“保姆”找介绍人，提出回家，要求老赵给点钱回家养病。老赵答应了，给她一万元，让她安心回家。保姆走了没多长时间，老赵兄弟来电话：母亲得病，让他回家。老赵给女儿打了电话，第二天回老家了。老赵的家乡是沂蒙山区，坐车到家己是天黑了，进家看到老母就激动的不行了，问这问那，话不停的叨叨……。老母知道老赵的情况，说儿子命苦啊，又问孙女的情况，孩子没有母爱是一生的苦啊……说着说着老泪情不自禁的流下来。老赵赶忙劝老母：她现在住在学校里挺好的，不要挂着她……老赵赶忙转移话题，并安抚老母上床躺好。他把大弟叫到门外，问：娘得了什么病？大弟悄声的说：是胃癌晚期，医院告诉全身扩散了，活不了多久了……。老赵听后心情沉重，只会唉声叹气，他告诉大弟按大夫说的，好吃好喝尽量让老母享受几天吧，到了这时候，做儿子只能这样了。忽然间，老赵见一个妇女，从厨房间手端饭碗，给老母送去，他不认识这人，就问大弟'：这是谁啊？大弟告诉他：是家里请的保姆，我和弟媳都忙，顾不上家，只好请人来，好处是她不讲任何条件，管吃管住给一身新衣服就滿足了，她老伴有病走的早，有一个女儿，已去南方打工，长年在外不回家，她这才愿意来咱家，人真好，勤快能干，爱干净，家里的活不用说，人家给收拾的明明白白，进家让人看着舒服顺眼，特别是对咱老娘可好了，一点不嫌弃娘的病。老赵听后，对保姆留下了好印象。为多在家照顾老娘，老赵给单位领导说明了家中的大事，并请办理探亲假，年休假，然后再办事假，领导同意了他的请求。时间过的真快，老赵和保姆熟了，可老母亲的病加重了，一天不如一天，病来如山倒，谁也挡不住。三个月过`后，老母亲走了。按照村里的风俗办完后事，保姆告诉他们 她明天就回去了。这时老赵说话了：大妹子，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老赵把她叫到院子里，悄悄的问她，大妹子，你回家干啥呢？你一个人回到小山村不孤独吗？你要不嫌弃我，就跟我走吧，到我家去当保姆。你想想再回答我。其实保姆对老赵也有所了解，近三个月了，她看到老赵人很好，从孝心到行动，从对老母的关爱，她就看到了老赵的善良，是男子汉，真爷们。第二天，保姆答应了，跟他走。老赵一听很高兴，当面许愿：生活费交给你，每月给你一千八百元，是你的零花钱，年底过年再给你买身新衣服。保姆先是一惊，后是喜的心花怒放啊。从来没人给她这么多钱，自己的亲闺女也没她这么多钱。 老赵把这个“保姆”领回了龙口。“保姆”比老赵小十几岁，但长着一张喜庆的脸，一笑两颗虎牙让人看了更显年轻，老赵喜欢的是她的“心灵美”，虽没什么文化，但她勤俭节约会持家过日子。和她搭伙过日子肯定会好。到了老赵家， “保姆”是大开眼界，一是楼房；二是房内装饰的好；三是厨房的东西和卫生间她是第一次见。老赵就慢慢的告诉她，厨房的液化气开关及做饭打火怎么用，油烟机怎么开；卫生间的马桶怎么用……。老赵就像老师教学生一样，一样一样的给新人讲。女儿星期天回家，见到了一位年轻的阿姨，很是高兴，她和阿姨谈的来，两个人很快熟了，阿姨问：想吃什么尽管说，保证让你吃了这顿，还想着下-顿。女儿为爸爸找到这位阿姨很高兴。解除了女儿的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主攻考大学。 女儿终于不负父亲的心愿，考上大学了。老赵和“保姆”一块送女儿上大学，女儿高兴的心一直净不下来，到了大学报到处，办完手续之后，老赵背大包，阿姨拿小包，到了宿舍的房间，阿姨帮女儿把床铺好，老赵把暖瓶的热水打来，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学校，女儿送到大门，回来的路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老赵和“保姆”借机在大城市好一阵子逛，该看的看了，该玩的玩了，该买的买了，光拍照也花了几百块钱。人生难得“潇洒走一回”。天津之行让他俩人知道了什么是生活的享受。老赵回来后，晚上喝完酒，就给我打电话，他告诉我：我就想哭……。 平静的生活，转眼到了老赵退休的日子了。退休了自由了，老赵参加了旅行社活动，两人今天去北京，明天去海南，祖国的大好河山到处转，幸福生活让他俩美的合不上嘴，天天乐哈哈的。 天有不测风云。一天老赵感到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大夫把病人陪人“保姆”叫进屋，告诉她：赶紧住院，是肺癌晚期。“保姆”心慌了，她把老赵送到病房，就赶忙给女儿打电话，告诉她父亲住院的实情。女儿听完电话，头都大了，犹如一声雷响，她立即请假返回家。女儿大学毕业留校了，是学校的优秀人才。当女儿来到医院，老赵就知道自己的病不是什么好病，他问女儿，问“保姆”得到.回答都是：没什么大病，打打针就出院。女儿问大夫，她父亲的病怎么治？大夫如实的告诉她：肺癌晚期，上哪去也没用了。他还能活半年吧。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女儿一听心都碎了，先按大夫的办，打几天针减轻点痛苦，然后回家。回家不久就难受的不行，又回医院住院。老赵临去医院把女儿叫过来，告诉她：房产证，存折都拿好。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三个多月老赵走了。我们帮着处理了后事。“保姆”告诉女儿：她要回去了。女儿一听就说：不行。这就是你的家。你就住在这里，我养你一辈子，也算是报达你对我父亲的一片赤心。你虽然是“保姆”可我一直没拿你当外人。现在的社会，象我父亲一样的孤单老人，去养老院生活，可养老院的名声在外，好的不多。我父亲有福气找到了你，让他晚年享受了幸福生活。我感谢你。特别是你让我感动的是，有的“保姆”一看主人病了，就拿东西跑了，而你守在病房不离不弃，整天熬夜守护，一般人做不到。这房子我不卖，你就踏踏实实的住在这，阿姨：你就答应了吧。阿姨听女儿的一席话，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没想到女儿对她这样，一句养她一辈子，让她感动。自己的亲闺女都不管她，而一个外姓人对她呵护有佳。“保姆”对着老赵的遗像说：老赵我没有白和你搭伙过日子，你安心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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