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景瑞:寻找天鹅湖的美 | |||
| 2025/7/18 8:51:45 散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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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盛夏,我与几个同伴一起走进张北,寻找天鹅湖的壮美。
从出发的那一刻起,城市的高楼大厦便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广袤无垠的平原。公路像是一条黑色的绸带,蜿蜒在大地之上,向远方无尽地伸展。车窗外,微风轻拂着嫩绿的麦苗,它们如波浪般层层起伏,仿佛在欢快地诉说着春的故事。远处的山峦,像是大地酣睡的巨人,安静而又沉稳,在阳光的轻抚下,轮廓愈发清晰,山上那星星点点的野花,为这单调的山体增添了一抹灵动的色彩。 随着行程的推进,草原的气息愈发浓郁。当那片广袤的绿色毫无保留地铺展在眼前时,我们不禁屏住了呼吸。草原像是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一直延伸到天边,与蓝天白云相接。成群的牛羊如同散落的珍珠,在草原上悠然自得地吃草、漫步。牧羊人的吆喝声,与微风中传来的阵阵花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田园牧歌。我们忍不住停车,踏入这片绿色的海洋,脚下的青草柔软而富有弹性,像是在温柔地按摩着我的双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泥土芬芳和青草香气的味道瞬间沁入心肺,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时节,天鹅湖呈现出天蓝、水碧、草青、地绿的清新亮丽景观,远远望去,一湖静水澄澈见底、倒映流云,轻风拂过时才荡漾微波、皱泛涟漪,在阳光照射下犹如无数颗细碎的钻石粼粼闪烁、熠熠生辉,加之周围鲜草如茵、羊马成群、水鸟翻飞、风机旋转、经幡舞摆,整个湖面愈加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辽阔的草原上,天地浩渺,晶莹剔透,置身其中,恬静安适、万物悠然之感油然而生,足以令人生动领悟自然风情的深邃静美,真切体味坝上湿地的独特魅力。 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张北草原上。我们来到天鹅湖边的一个土坡上,牧民王德贵正蹲在那里。他眯着眼看远处转动的白色风机,手里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冒着青烟。"这水咋恁清咧?跟玻璃似的!"他拿烟杆戳了戳身旁放羊的孙老汉。湖面确实透亮得邪乎,云彩影子沉在水底,连掠过水面的蜻蜓腿儿都数得清。 抬头向前看去,羊群在湖边啃着带露水的草尖,蹄子踩过的地方腾起带着奶香的土腥味。同伴小李是个摄影爱好者,他架着三脚架直咂嘴:"您瞧这水面,跟撒了碎钻似的!"他镜头里捕捉到一对野鸭掠过湖心,翅膀扇起的涟漪把倒映的风车搅成旋转的糖画。当地文旅局的干部老张正带着测绘队沿湖勘界,皮尺量到芦苇荡突然乐了——三只蓑羽鹤正在浅滩跳华尔兹,长腿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炸开成彩虹糖。 湖西头来了群写生的美院学生。扎马尾的姑娘小赵调色盘上的钴蓝突然不够用了,"这哪是湖水啊,分明是天空掉下来一块!"她画笔下的湖岸线被风吹得微微发颤,像极了小时候家里晃动的糖罐。放马的巴特尔大叔牵着两匹枣红马路过,马鬃上还粘着蒲公英的绒毛,"咱们这儿的水啊,冬天能当镜子照,夏天能当酒喝。"他说着掬起一捧,指缝里漏下的水珠惊醒了睡在莲叶上的青蛙。 夕阳西沉时,湖东岸的经幡突然猎猎作响。守了二十年湖的护林员老周掏出怀里的老怀表,表盖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天鹅湖还像个灰头土脸的野丫头。现在湖边的沙柳丛里藏着三十多种鸟窝,去年还飞来对疣鼻天鹅,惹得县里专门立了块汉白玉的观鸟碑。晚风掠过湖面,带着水汽的凉意漫过草甸,把发电风车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巨人遗落的玩具。 夜里的湖面浮着层月光熬的银耳羹,值夜班的湿地保护员打着手电巡湖,光束惊起芦苇丛里的夜鹭。他耳机里突然传来监控室的呼叫:"北纬41度那个水湾子,红外线照到群赤麻鸭!"这季节本不该出现的访客让值班室炸了锅,保护站站长连夜翻出十年前的观测记录对比。凌晨三点,湖心岛传来幼鸟微弱的啾鸣,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两只环颈雉正教雏鸟辨认北斗七星。 来这里不白来,有风景有故事。当一波一波的细浪从湖对岸缓缓漾来,轻轻吻着岸边鹅卵石,满地是湖的絮语,伴随着岸边的鸟雀呢喃,奏响了大自然和谐的乐章。因为有游人,有湖的知音和欣赏者,湖的灵性才能激发出来,湖的形象才能鲜活起来,湖的存在才有价值和意义。 这就是张北的天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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