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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明:曾经的往事

2025/7/28 9:45:41    散文
       七十年代,山东煤田地质勘探公司,下设四个队,一个队近三百人左右,公司是省重点单位。担负着全省查找地下煤炭资源的重任,是为省煤炭管理局,提供地下煤田第一手资料的单位。几十年前,公司把山东大地勘探了全部角落,终于完成了全省煤田地质勘探的使命,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公司在泰山角下结束了勘探工作。公司转行搞第三产业,钻机设备承包给个人,由个人组织到外省“独当一面”,如去河南、安徽等地,自行联系业务,除上交设备租金,承包人每月发放工人工资外,年底能挣百万,钻机队在外省是有着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
        煤田钻机队(基层组织简称)是一支特别能吃苦、能战斗的队伍。一年四季在野外不管是暴风雨,还是寒冬腊月的鹅毛大雪,都坚守在钻塔下,打千米钻孔。可想而知,工人的工作环境是非常艰苦的。夏天热的汗流浃背,工作服安全帽,防护鞋一样不能少,只要一开钻,钻机二十四小时就不能停,否则会出现卡钻事故,钻机就得从头开始。
        一支钻机队有三十人,到野外指定地点打孔,是他们工作性质所定。每次行动“大军未到,粮草先行”,后勤管理人员,到离施工点比较近的村,联系吃住,给予房东租金,给予大队田地损失补贴,与大队搞好团结,使钻机队顺利完成任务。钻机队到作业点,都是浩浩荡荡的大卡车,工人把设备卸下车,第二天高高的铁塔就竖在田间里,平原田野猛然间出现“怪物”,'很是显眼,周围村民都来看光景,看看这是什么神秘的东西,有的村民活了近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东西,很是好奇,就蹲在远处抽着老旱烟,存细的观看工人是怎么干活的,铁钻杆是怎样穿插到地下的?直到吃饭时间了才离开。那几天来参观的人是一波一波的,但都不准进入塔下只准在安全线以外,一是铁塔上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掉下铁件,如镙丝及连接环等,二是外人上钻台妨碍工人操作;三是为了安全,禁止外人进入危险区。多年来一直是安全生产先进单位。
       钻机队野外作业流动性大,打完一个钻孔,就搬到另一个指定工地打孔。用电影地道战的话讲:“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我好友告诉我,他就是在这环境中,“空手套媳妇”。一次住在村里,正巧房东是大队书记家的闲房,书记家有个姑娘,长的白皮嫩肉的,漂亮的蜜桃脸,配上水汪汪的眼,让他看了动心。初来乍到他不敢露出野心,但他有了“小九九”,他隔三差五的就买点猪头肉或烧鸡,和书记喝两杯套近乎。书记老俩口也看好了他,小伙子长的也好,要个有个,要样有样,人又实诚还有点文化,在偏僻的山村,能找上一个有铁饭碗的工人,算是烧上高香了,这么好的年轻人就在眼前,必须抓住机会。书记了解到他一个月的收入挺高,每月工资近百元,这在当时是高工资,工厂的工人才四十多元。书记决定“近水楼台先得月”,主动出击,喝酒时透露了想法,这正中他的目的,但他没有直接答应,伪装的象个孝子,说给家里的父母说一声,再定亲。书记满家人高兴的同意了。这期间他知道姑娘同意和他结缘,就主动的约她交谈,晚上到村外玉米地,一谈就到下半夜,他告诉她,等我请好假发下工资,我就领你回我家,让家里老人看看你……。其实这是农村定亲的风俗,说到这份上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一般都是结婚前让父母看看,再选个日子结婚。
       工作忙,领导批五天假,他领媳妇回家成为村里的新闻人物,村里的同学,左邻右舍的人,见了他都伸大拇指,“单枪匹马”,手无寸铁,腰无银元的野小子,能把这漂亮的媳妇领回家,让众村人“刮目相看”。他的事让村里的人引为自豪,一些年轻人看到了希望,走出去闯天涯,不能在村里等“天上掉馅饼。他的事轰动全村,家里父母高兴的不知乍好了,家里穷啊,只好让他俩住一间房。这三天可让他吃上了“天鹅肉”……。家里定年底结婚。
       他的家在菏泽的穷县,县穷可人聪明,至今当地人富裕了可还流传着一个笑话。为了挣点钱,年轻人发挥了聪明才智,下大雨,几个人穿上雨衣,拿上“家伙事”,跑到公路上挖坑,然后把周围形成水洼地,雨水一片,看不到水中有“陷”,然后人都躲在远处,此时一辆卡车过来了,一个车轮一下就掉入坑里,驾驶员下来也无奈,急的团团转,正在想办法时,一个年轻人走过来1,问驾驶员需要帮忙吗?求之不得的呢,马上谈好价钱,年轻人装模作样的说:“我去叫人,一会就好”。不一会人来了,拿工具把坑挖成出口坡,让驾驶员发动车,他们推一下车上来了。车走了他们把公路恢复了原样,每人分到了钱。事不过三,后来被驾驶员告了,这也成为历史的笑料。
       年轻人火力旺,不曾想三天让姑娘有了反应。二个月后,姑娘的妈把他叫来,告诉他姑娘怀孕了,让他赶快结婚。他一听既喜又惊还紧张,他赶快办理登记证,然后邀请队友及书记的亲戚,举办了仪式。为表诚意,他让书记划一块地,一口气盖了三间红瓦房,这在当时的农村是很荣耀的事,村里的人都说:“书记捡了个宝”。很快两个闺女降临了,为了办非农业户口,也为孩子以后上学,他找人调到了煤矿工作,年限够了,自然的户口解决了,把一家人都搬上楼房,现在是当姥爷旳辈了,幸福生活在村里成为佳话。
       1981夏天,钻机队发生了重大盗窃案。事情的经过是,钻机队每次打完钻孔,都要有物探队来检测孔的深度,垂直度及孔内地质情况。物探队有一套专用设备,将探头钴60用钢丝绳挂好,另一头有一根专用电线,与地面电子扫描仪连接,一切准备就绪,开始顺钻孔下沉,它就像医院的透视机一样,把地下的资料传送到仪器上,在地下几米处有什么仪器上都看的清清楚楚。因为钴60是较强的放射性同位素,具有核辐射性质,它的放射源也称伽马射线,对人体细胞有很大的杀伤力,对人体健康危害极大,工作人员都戴眼镜,专用手套,防辐射保护服,既是这样工作人员每年都要查体,怕得辐射病。懂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怕辐射到身上失去生育能力。当然,现代科技已将钴60放射源缩小到安全范围内,如医院cT就可以正常给病人扫描查体而不损害人体健康,但多次扫描也有一定程度上的小损害。
       这次本是正常的作业,可这天偏遇上“十五贯”,物探队的专用车,外观象小公交车,当车来到田间作业地点,已是正午开饭时间了,工作人员把东西都准备完毕,只等去食堂吃完饭回来就干活,现场留下钻机队一人值班看守,谁曾想,这值班人带的水喝光了,就急回村取水,心想一会就回来了不误事。结果是他前脚走,后面就进来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俩看到这小公交车,跑来看稀罕,当看到没人了,就跑到工地瞎转,突然间他俩看到一个精制的盒子,很是特殊不一般,就爱不择手的拿回家了。当吃完饭的人回来准备干活时,猛然间发现放钴60的盒子不见踪影,急得专业人员团团转,询问值班的,他说没看见有人来啊。钴60丢失,事关重大,当即向上级汇报,同时向当地公安报案,并说明钴60放射的危害。普通人只要接触到,就会出现辐射病,很危险。钻机队队长、公安人员一起到大队,讲明了的危害,赶快用大队的啦叭广播通知,让拿到的人来大队,但东西不要动,谁动谁就要了命。家家户户都在追问孩子:“是拿了人家的东西”。第三天上午,有两个孩子悄悄的来到大队,告诉大队:“东西在小草房里”。大队一听,立马让这俩孩子别动,站到院子里,大队已知道钴60的危害,他们怕染上辐射源。大队立马与钻机队和公安取得联系,同时向公社汇报情况,公社向县领导汇报,这下可忙活了。专业人员穿好防护服,检测了盒子,钴60完好无损的在里边,心里的一块重石落地了。但事不可小看,专业人员建议:“凡与孩子接触过的人,一是去医院检查,二是把接触过的衣物烧掉挖坑埋掉。三是暂时不准本村人外出,也不要让外村人来,直到检查完毕。紧张的气氛全村人都痛骂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全村人的命要被毁了。好在发现的早,经医院检查,除两个孩子及家人有点毛病,需要住院治疗,其他人“警报解除”。一颗悬空的心终于稳定下来了。你知道吗?这种核不辐射病,在医院是要隔离的,医务人员也要有保护措施,当年的放射线传染性很强。


作者:山东龙口作家协会 张志明
编 辑: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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